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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風起,的時候
倚在西河的欄桿上,我的眼淚就那么撲簌撲簌地往下掉,遠處的燈光空落落地長出兩只腳,慢慢離我而去,而我仍然在那里流淚。我把頭抬起來,以為眼淚就不會留下來;我用力拉著嘴角,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流到我的脖子上,流到心窩上,濕透我的連衣裙;我使勁擠了擠眼睛,就想擠掉眼里所有的淚水,這樣睜開眼就不會有淚水往下掉,這樣淚水就不會濕透我的衣裳,可是為什么我的眼里還有淚?
這樣的感受人生不會有幾回。我慶幸自己是個感性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還能流出眼淚,還能在淚花了里綻出笑容。文字,本來就不是寫給別人看,而是自己寫給自己讀的。我哭了!我終于哭了!我以為我沒有眼淚,我以為我只適合奔跑;我以為我只適合奔跑,沒命地往前奔跑,可是我的淚水為什么仍然一點一點往下淌著?
哥哥說,妹妹啊,別哭,淚要留著給自己,笑要留著給別人,快樂要留著給自己,悲傷要留著給別人?墒,哥哥,我真的做到了,做到了把笑容留給別人,把眼淚留給自己,也盡力做到別人看到的把快樂留給自己,悲傷留給別人。可是,哥哥,為什么,看著你的眼睛,聽著你的話語,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從小到大,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個哥哥,千般萬般呵護我,不要讓我站在風雨的前頭,不要讓我一個人站在浪尖風口上,不要讓我一個人擋住這所有的一切!可是,哥哥,我是姐姐,我沒有哥哥,沒有姐姐,我是他們的姐姐,我是他們的哥哥,我是家里的頂梁柱,我是家里一切的一切!我只能站著,我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風雨中!
哥哥說,我已經(jīng)逃離文學了,妹妹何苦還要往里跳?哥哥,你錯了,我從來就不想往里跳,我只想做我自己,文學和我無關(guān),名利和我無關(guān);我只想做一介浮萍,過著自己想要的漂浮日子,和誰都無關(guān)。我只想用自己的筆墨記錄著自己,記錄著人生,記錄著如蜉蝣般生命的軌跡,至于其他的,和我無關(guān)。
丁玲說,偉大的著作不是文人在張上調(diào)筆弄墨所能成就的。我深以為然。偉大的著作一定是用一條條生命、一滴滴淚水、一程程生與死的經(jīng)歷、一個個心靈的碰撞譜寫而成的,有了存在,有了感動,有了體悟,有了生命的流動,才有了那一篇篇膾炙人口的故事,也才有了故事的曲折蜿蜒與感動。
每一次風起的時候,每一步歲月的腳步,都會那樣真實的存在。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我們還能都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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