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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人不回清明隨筆
清明雨上，枯木復蘇，等得春歸人不回
逝水共吞聲，任傷情淚雨成傾，浩浩親恩難報答。
終天常抱恨，雖遺相春花供養(yǎng)，藹藹庭訓不復聞。
——題記
一
20xx年年初，家里傳來噩耗，爺爺于20xx年最喧鬧的夜晚去世了，享年88歲！
爺爺，消息來遲，我未能陪伴您在生命的盡頭，走完人生的征程，劃上圓滿的句號；未能羔羊跪乳，親眼看著您入土為安；未能親手鞠一捧新土蓋在您墳上，使您無懼風雨的侵襲！
與您血脈相承的孫女兒，永遠不會得到您的責怪，可這將成為孫女兒此生的遺憾和痛點！
有人說，爺爺經(jīng)寒歷暑80余載，善始善終，已稱得上‘喜喪’。可是又有誰能夠平靜地對待親人的死亡？
人之生死，是個過程，無法超越。恰恰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重，就是面對親人的死亡！
爺爺，您知道嗎，您的長壽眉、臉上的老年斑、幾近光禿的牙齒和那雙拄著拐杖暴滿青筋的手，您的一顰一笑，您的舉手投足，將鐫刻在孫女兒的腦海里，直至終老都不會被磨滅！
爺爺，當?shù)弥{鶴西去的時候，我偷偷地躲到衛(wèi)生間聲嘶力竭地痛哭了一場！蒼茫的天空、厚重的云朵、烏鴉的哀鳴許久地充盈了我的世界！爾后，靜靜地撕下了春聯(lián)，變賣了所有喜氣的飾品和衣物，算是形式上的對您的敬意、對自己良心的救贖吧。因為孫女兒不知，除此之外，我能做些什么？
二
又是一年清明到。陰陽難得再相會，魂人未聚雨先塵！
靜靜地來到爺爺墳前，送上一束白菊，寄托孫女兒無限的哀思；斟一杯老酒，與您話情長。
爺爺，是不是去了天堂，就再不識得人間的路了？
是不是天堂沒有電，天就永遠不會黑？
是不是春風拂面，九泉之下也不覺得冷？
是不是鴿子系著風鈴在空中飛，哪里都不會有寂寞？
爺爺，您走了！
您曾說，奶奶走得早，一個人在天堂太寂寞，您去陪她了�？缮吆慰�？
您曾說，上了年紀的人，活著是親人的負累。爺爺，飲水思源，反哺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何來負累之憂？
您曾說，遠水難解近渴。我不理解，固執(zhí)地認為，無論在哪一座城市，只要能夠心無滯礙地將身心安置，便已是幸福。我知道自己走遠了，真的走遠了……
爺爺，假如哪天晚飯后，孫女兒再想吃水餃，誰來縱容我的任性？
假如哪個盛夏，孫女兒再提著螢火蟲在花間戲耍，磕破了膝蓋，您會不會無動于衷？
假如哪一天，我又寫了春聯(lián)，誰會自豪地將其貼在門上，在那里孤芳自賞？
假如有一天，我將老窗糊得沒有縫隙，誰會為此感到溫暖，為有乖巧的孫女兒而欣慰？
假如哪一天，孫女再給您買一件羽絨服，您會不會藏在衣柜里，直至奄奄一息都不舍得穿？
爺爺，假如哪一天，您想我了，托風兒捎個話兒，我會帶著您最愛吃的無水蛋糕去看您！爺爺，我風塵仆仆地歸去，到老宅去看您，會有人背著手，臉上堆著笑容，欲眼望穿地站在大門口等我嗎？……
——清明雨上，枯木復蘇，等得春歸人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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