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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舊事——《社戲》仿寫
小時候,老家的天井還是水泥的、露天的,十分得大。至今我還有模糊又清晰一點印象。
家里當時的常住居民就是祖父母和年幼的我,還有只比我大的多的狗。我不知道那只狗是什么時候待在我家那個放炭和垃圾的露天雜物處的,記憶中它一直拴在那。直到有一天,它出去遛彎,結果被大爺爺用我記憶中那個三角頭的電動車帶回來了。它死了。好像那段時間村里的狗販子往地上放毒藥,可能它吃了吧。
祖父母把它放在天井里,祖父搬來一大盆水,他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它身上輕輕潑水。隔壁奶奶給我撕開一個棒棒糖,將我抱起,我靜靜地看著祖父母潑完水,埋葬了它。它應該在我家呆了好多好多年了吧。
后來,天井里就只剩我和我的祖父母了。
再后來,天井里那兩個大花壇中,玫瑰花開了,紅的,白的,粉的,相當艷。當時天已經漸漸熱了,我已換上較輕薄的衣服。當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摘上幾朵玫瑰,爬到天井里那棵又高又大的樹上,坐在樹梢上一邊看在門口那條河邊上耍的大孩們,一邊一片片撕下玫瑰花瓣,再把它們搗碎,弄出汁水,留在小瓶子中,每當隔壁村長奶奶出去玩,我都會偷偷摸摸地爬上她家屋頂給她家里的小白狗用玫瑰水涂大花臉,然后再幸災樂禍逃下來裝沒事人。一是實在是有愧于道德,二是祖父不允許我上屋頂。
盛夏的中午,很熱,大地被烤得焦焦的,蟬拼命地叫著:“熱啊—熱—”這時大家都在午休。午休前,祖母會給我在天井那個大甕中放上水,敞亮著,讓太陽“自然加熱”著那些水。當我午休起來已是下午三點,毒辣的太陽服了軟,變得溫和。我會脫下小裙,換上短褲和小“老頭衫”,跳進甕中。水位剛剛好安全,我懸在水中,水暖融融的,抬頭看著藍天,心里說不出得舒服,感覺自己已經化在水里了。祖母一邊和村長奶奶在天井里做縫紉,一邊說些家長里短,時不時來看看我,笑著打趣:
“泡吧,泡皺了都!”
“你看看,這泥都泡下來了!”
“阿成都縮水了!
我就會撩起水花笑著往祖母身上潑,祖母一邊裝著生氣的樣子,一邊笑著說我是小鬼。泡那一會兒,我感覺晚上躺在床上睡覺都有一種堪堪飄在水中的感覺。用甕“泡澡”,也許是我們鄉(xiāng)下人一種獨特的消暑方法。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小閨女唱著唱著就長成大閨女了。后來的后來,花壇挖了,大樹砍了,大甕年歲長了就裂了,水泥露天天井也蓋上了屋頂、鋪上了板磚,剩下的就只有“大”了。關于童年的一切,也漸漸越來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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