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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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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金散文【1】
教 牛
冬天,是尖山村的農(nóng)閑季節(jié)。
每一年冬天,村里都有一批小牛長成了壯牛,也就到了耕作的年齡,它們就要接受村里人的教育,使它們學(xué)會耕作,學(xué)會聽人的話,規(guī)規(guī)矩矩地為村里的人犁田耕地。
王表叔四十來歲,身強力壯,他的任務(wù)就是教牛。
太陽一出來,整個村子暖烘烘的。
畜圈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人,除了幾個教牛的強勞力,還有一些已安排其他工作的人,還有我們這些閑人,既沒有到讀書的年齡,也沒有成為村里的正常勞動力。
王表叔和其他幾個人一道,用篾繩去套一條牛的角,牛在圈里狂跳,似乎要跳出圈來,但它的努力卻總是白費,因為圈門關(guān)著。
它最終還是被套著了,完成這一套動作也是很不容易,王表叔和他的幾個合作者已大汗淋淋,并且和牛一樣在喘著粗氣。
之后,王表叔用事先削好的一根竹尖,在竹尖的尾端拴上一根細(xì)麻繩,然后使勁地穿過這條牛的鼻子,牛的鼻子立即流出鮮血來,牛的眼里有些淚花,我想是因為太痛?從這一刻起,這條牛的命運就掌握在了人的手里,這一根穿過它鼻子的繩子將牢牢地拴住它的一生,向東或向西,向左或向右,都由不得它了。
在完成穿鼻這個動作的過程中,王表叔和他的合作者不停地對牛大吼,那種聲音可以讓一切不順從的反抗,變得無力。
現(xiàn)在,我仍然能回憶起王表叔那種粗暴而恐懼的聲音。
給牛套上了繩子,王表叔讓人打開了牛圈門,把牛從圈里拉了出來,牛仍在不停地反抗,但是,繩子掌握在王表叔的手中,?v然有再大的力氣也是不可能掙脫那根繩子的,因為痛。
最終,牛還是被套上了枷擔(dān),后面拉的是一根粗大的木頭,牛的鼻子兩邊拴了兩根木棒,我們叫它“撐桿”,這兩根撐桿分別掌握在教牛的人的手中,牛只能按教牛人的意愿走,那兩根撐桿給它定了方向,牛還在不停在跑跳。
王表叔開始擺動牛身后拖著的那根大木頭,大木頭的尾部拴了一根繩子,繩子拿在王表叔的手里,以掌握木頭運動的方向,它們就這樣打著吼著指揮著牛,沿著村里的一條大道狂奔。
牛是年輕的,我看見大道上塵土飛揚。
我看呆了,對他們那種粗暴的舉動。
“以后你讀書不聽話,也要這樣教”站在我身后的二嬸對我說了一句,她這么一說,真把我嚇了一大跳。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王表叔們回到了村里,牛已經(jīng)沒有了早上的那種狂勁,它的反抗在慢慢地減速。
第二天,王表叔們的工作還是重復(fù)昨天的動作,一個星期以后,牛顯然也不再反抗。
王表叔們便給它套上了鏵口,開始在沙地里學(xué)習(xí)耕作,又是一個星期,牛一聽到王表叔們的吆喝,便完全弄懂了他們的意思,按照人們的意愿,該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
牛就這樣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牛,它將拉著沉重的犁,走完自已的一生。
黃仲金散文【2】
柴 禾
那個時候,柴禾對于我來說是多么的沉重,柴禾已經(jīng)浸入到了我的整個童年的記憶。
尖山村不是一個很大的村落,但在這里居住的人們,對于柴禾更多的是依賴,每一個冬天的生活都需要柴禾,不論是用它來煮熟食物或者用它來驅(qū)寒。
小時候,父親帶著我到離家不遠(yuǎn)的豹子灣砍柴,這是一個令我們小孩子感到害怕的地方,因為這里森林茂密,解放前這里曾出現(xiàn)過豹子,所以就叫它豹子灣,平時,沒有大人一道我們是不敢到這個地方來的,但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也沒有親眼目睹過豹子。
我和父親把一根根鮮活的灌木樹砍下來,切斷,再把它劈開,然后把它們堆放在陽光充足而通風(fēng)的山梁上,等它們干后就把它們扛回家,做為柴禾。
我們家住的地方是一個陰坡,光照的時間不是很長,也不是很充足,柴禾干得比較慢,等前一段時間砍的干柴燒完,新砍的還沒有完全干燥,但也沒有辦法,只好用前面的干柴添加一些后來砍的濕柴一起燒。
一堆柴禾就是一個家,如果你家的柴堆比較大,說明你家的勞力強。
尖山村的冬天就是準(zhǔn)備柴禾的季節(jié),冬天沒有更多的農(nóng)活可做,婦女在家里做一些家務(wù),或在太陽下把不能再穿的舊衣服拿來做鞋底,姑娘們則做鞋墊,送給自已的心上人。
男人們就到附近的山上砍柴,女人們要做的只是在晌午的時候,把飯從家里送到山上,給男人們補充砍柴所需的力氣。
尖山村砍柴的方式,是一種比較原始的協(xié)作方式,今天在你家砍,等你家的柴砍得差不了又去幫另外的一家砍,尖山村的整個冬天就這么砍下去,男人們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屋前的磨刀石上,把斧子磨磨得鋒利無比,人們常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只有刀利,男人們一天的勞動才會顯得輕松一些。
到了山上,男人們把鮮活的樹放倒,就象他們在晚上把女人放倒一樣,這讓他們感到非常的自豪。
累了,便開一些暈玩笑,山上沒有女人開開暈玩笑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我還記得村里的李二在砍柴時,把整個衣服都脫光了,只留下一根花花的短褲,他干起活來非常的賣力,以至于汗水把他那根花短褲也打濕了,但他仍然干得很有勁,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氣。
男人們放倒了樹,對它進(jìn)行打枝,切段,劈開……,這些細(xì)節(jié)就象自已在晚上對自已的女人寬衣解帶,至到體無完衣……
尖山村的冬天,我們隨時都能聽到茂密的森林里,傳來的斧子砍擊樹木的聲音,非常的動聽,象一種音樂,讓我們感到生活原來是那么的溫暖。
我沒有鞋穿,赤著腳跟在父親的后面。
他扛著一大捆柴,而我只能扛一根柴,有時候我總在想,我什么時候才能象父親一樣扛這么多的柴禾,到那個時候,我們家的柴堆一定很大,尖山村的山很高,但又是連綿不斷的,它不象其它的一些地方,山也沒有一座,一點個性也沒有。
由于山高坡陡,柴是不可能用牛、用馬拉的,只能用人扛,實實在在地扛在肩上,沒有什么技巧,只能靠力氣。
扛柴用的工具我們叫它“馬杈”,它是用樹杈做成的,柴就裝在杈上,它的好處是隨時都可以停下來休息,方便靈活。
馬杈是尖山村這一個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的產(chǎn)物,我還沒有在其它的地方看到過誰使用過馬杈。
九歲時,父親為我做了一個小馬杈,我覺得我長大了一些,馬杈雖然很小,扛的柴也少,但比起我原來只扛一根柴來說是大大的前進(jìn)了一步。
是的,我是在長大了。
我在裝柴時都盡量多裝一點,來顯示我已經(jīng)長大,而父親怕我累壞了身體,長大以后癆病不能干重活,就叫我少裝一些。
但父親的這種做法不但沒有制止我少裝,反而要多裝一些,好象這樣才可以得到他的贊賞,每次我咬緊牙關(guān)把柴禾扛回家后,得到的不是父親的贊賞,而是他心痛的責(zé)備。
讀高中的時候,我用的馬杈就和原來父親用的馬杈一樣了,我也有了父親一樣的力氣,我成大人了,而父親卻老了。
這時候,我才發(fā)覺父親的馬杈,越來越小。
許多年就這么過去了,我們已不再砍柴了,村里的人都用上了沼氣灶,豬也是喂生食,不再用柴禾去煮,有的用上了煤炭,村里再也用不著交換著勞力去砍柴了。
尖山村的冬天,平靜了許多。
昔日砍柴的聲音被那一陣又一陣的松濤所淹沒。
我和父親用過的馬杈高掛在墻上,任那些蜘蛛在上面結(jié)絲做網(wǎng),更多的時候,它讓我回憶起扛柴的日子。
從前扛柴所走的小路,已被雜草所覆蓋。
黃仲金散文【3】
“四 眼”
從我記事起,我們家是不養(yǎng)狗的,見到鄰居家的孩子逗狗玩,我非常的羨慕,就勸父親喂一條狗,父親說,連人都養(yǎng)不活,還去喂狗!
其實,我看村里人喂狗是很輕松的,似乎費不了多大的力氣,再說一條狗也吃不了多少的糧食。
它的主要食物是人屙的屎。
小孩屙屎可以不到廁所,屙在屋子的外面,如果有一條狗就不用打掃,狗會幫你吃得干干凈凈的。
它象一個不要錢的清潔工。
后來,我們家的生活狀況有所好轉(zhuǎn),不象以前那么缺糧了,家里吃飯的人也少了,除出嫁的,在外面工作和讀書的,家里只有父親和弟弟妹妹在家,有時候弟弟出去幫別人干活,就只有父親和妹妹在家。
我就勸父親喂一條狗,一來可以給他打個伴,二來在夜晚還可以防賊打一個聲響,他同意了。
我們家便從舅舅家拉了一條狗回來。
狗很小,而且很瘦。
一副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
吃完飯,父親便把剩飯剩菜拿給狗吃,每頓都不間斷,有時候,父親不在家,我們忘了喂狗,父親回來很不高興,他說如果要喂狗,就要好好對待它,不要讓它餓肚皮,如果不喂就算了,不要虧待了狗,父親說得很認(rèn)真。
我想父親已把狗當(dāng)成了一個非常好的伙伴。
父親去了遠(yuǎn)方的一個親戚家,我們吃完飯都要喂狗,不但要喂,而且,還給它吃一些好的東西,比如肉。
一個星期過后,父親回來,喂狗的事情就交給了父親,他端去的剩菜剩飯,狗卻不吃了,父親問我們給狗喂了些什么東西,我們?nèi)鐚嵳f了,父親又不高興,他說,你們讓狗的口味吃高了,還是應(yīng)該讓它簡樸的一點。
慢慢地,狗長大了,它的全身都呈黃色,偶爾也帶一點黑色,它的眼睛上面有兩點白色,就象另外的兩只眼睛,加上它本來就有的兩只眼睛,我們就叫它“四眼”。
這條狗非常地聽話,特別聽父親的話。
“四眼”對陌生人非常兇惡,許多人都不敢到我家,但我回家,它老遠(yuǎn)地就來迎接我了,并在我的身邊磨蹭半天,不管我隔多長的時間回去,它都是這樣。
它還會逮耗子,人常說“狗逮耗子多管閑事”,但我們家這條狗逮的耗子連我們也數(shù)不清,它每次逮著耗子都要拿在我們面前炫耀一番。
有一次,一只吃了耗子藥的耗子被它逮著了,在這之前可能藥性還沒有發(fā)著,“四眼”吃了耗子肉便奄奄一息了,父親給它吃了一些解毒的藥,兩天過后,四眼終于醒了過來。
許多做狗生意的人,看到“四眼”長得一肥二胖的,都愿意出高價來買它,但父親始終沒有舍得賣。
由于“四眼”的兇惡,經(jīng)常傷到一些路人,父親便用一根鐵鏈把它拴了起來,只有晚上才把它放開,一日復(fù)一日,“四眼”變得更兇了,但它對我們家里的人卻還是那樣的親熱。
有一次,它掙斷了鐵鏈,差一點咬到了一個小孩,父親非常的生氣。
把它找回來,準(zhǔn)備給它再一次拴上鐵鏈,它卻怎么也不過去,它的力氣很大,父親上了一些年紀(jì),怎么也拴不上,父親便想教訓(xùn)一下它,把它的頭往柱子上撞了一下,這下可惹惱了它,它咬了父親一口,父親想怎么連主人也咬起來,便又狠狠地打了它幾下,它便咬住父親的手不放,我跑過去想幫父親把手從狗嘴里拿出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情急之下我拿來一把鋤頭,準(zhǔn)備把狗嘴拗開,一不小心我的手也被它咬了一口。
父親的手,鮮血淋淋的,我的手也是血,但我們沒有再打它。
一年之后,“四眼”掙斷了鐵鏈走了,從此沒有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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