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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踏雪八公山
比起雨,我更喜歡雪,不似雨水直來直往,她自有她的悠閑自在,不緊不慢自天際飄忽而下,帶著冬日特有的慵懶,打著轉(zhuǎn),再跳支舞,而后才斜斜的依下。靜靜望著窗外的落雪,一層一層,饒有秩序,給此間之物一一附上純白晶亮的外衣。自然是位色彩大師,姹紫嫣紅也好,流光溢彩也罷,連素色雪天也能信手拈來。隔著窗,伸出手掌,輕輕放在玻璃上,絲絲冰涼滑入心底,直撩撥著心頭撲騰的念頭。
穿好棉服、帶上帽子,與同事們一起徒步上山。空氣冷冽濕潤,雪花被風(fēng)吹著迎面撲來,落在滾熱的臉頰,落在女孩長長的睫毛上,融化成一滴小水珠,映著滿面緋紅,隨著眼神流轉(zhuǎn),竟變的靈動起來。
走上雪地,腳底傳來奇妙的感覺,踩空緊接著又踏實,每一步都得到了最終肯定。虛虛實實,生活何嘗不是如此,有時只有你踩實了一步虛,才能繼續(xù)前行。順著盤山路朔風(fēng)而行,早已枯萎的山間樹木被白雪鑲上了銀邊,線條變得愈加清晰起來。而猶自鮮活的枝葉,悄悄在雪被下露出零星的色彩,或紅艷如火,或翠綠欲滴,煞是活潑。幾簇蘆葦完全不領(lǐng)雪花的情,半滴雪未沾,一身塵不染,耀眼的金黃不羈地隨風(fēng)輕搖。遠(yuǎn)處的房屋,頂著白帽,蜷縮在山坳間。路旁的崖壁猶存本色,深沉而剛毅;另一側(cè)是順著山路盤旋散落的漢式宮燈;隔著雪簾,依稀可辨識對面山頂?shù)膹R宇,朱墻黑瓦,飛檐斗角,飄渺而悠遠(yuǎn);粗獷稱著古樸,古樸含著神秘,一霎間竟有了時空交錯的幻覺。一切都是靜默,唯有丁山水庫,隨著雪花墜落,水面泛起微微漣漪。像極了愛慕著身旁雪峰的少女,恬靜莞爾,卻掩不住心底的悸動,緩緩流動著緋紅波光。水面得雪峰之聳立而恬淡,雪峰得水面之婉轉(zhuǎn)而靈秀,山水相映互美,至此淋漓盡致。
一面賞景一面腳不停歇,幾公里的運(yùn)動讓包裹在厚棉衣里的身體似火炭一般,到達(dá)山頂后,索性仰面朝天躺在雪地里。視角轉(zhuǎn)換,無數(shù)點(diǎn)雪花朝大地奔來,天有多大,雪幕便有多大,這感覺與平行視線里看雪絕不一樣,不再是望眼欲穿,而是真正的壯美、震撼!就這樣靜靜躺在雪地里,任由雪花帶著點(diǎn)點(diǎn)冰涼肆意鉆進(jìn)身體,柔柔的涼意讓滾燙的身體漸漸平復(fù)。遠(yuǎn)處的人們嘻笑著,追趕著,在老樹巨大的樹冠下穿行?粗┗厝岬娘h落,在柔軟的雪地里撒歡滾上兩圈,自己也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寄情于天地大抵便是如此了。
不覺間,心中默默吟起一首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是的,如此良辰美景也只差美酒一杯,佳友一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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